安德烈·塔科夫斯基(Andrei Tarkovsky)不愧是俄罗斯人,犹如十九世纪俄国文学大师亚历山大·普希金(Aleksandr Pushkin)、费奥多尔·陀思妥耶夫斯基(Fyodor Dostoyevsky)、列夫·托尔斯泰(Leo Tolstoy)、安东·契诃夫(Anton Chekhov),这位苏联导演的作品令人不得不静坐沉思。1972年的《索拉里斯》(Solyaris)是我的第一部塔科夫斯基影片,看完后我立刻了解什么是「漫长」,什么是「复杂」,什么是「深奥」。
连打哈欠都很深奥的契诃夫认为艺术家的任务是提出疑问,不一定要提供答案。换句话说,「懂」不是最重要的,作品带来的「体验」和「讨论」更有意义。《索拉里斯》是一种新体验,新型科幻片;没有世界末日,没有英雄救美,没有正邪之分。本片的外星生物不像人类或妖怪,反而是神秘的海洋。人类对海洋毫无敌意,海洋对人类也无恶意,互相观察研究,可是在索拉里斯星球工作的几位科学家慢慢地精神崩溃,甚至自杀。
心理学和科幻片的搭配的确很独特;心理学往内,太空研究往外,似乎反方向的主题,完全相反的领域。本片是改编自波兰作家史丹尼斯劳·莱姆(Stanislaw Lem)的同名科幻小说,叙述一名心理学家被派到遥远外太空察看索拉里斯团队的精神状态。海洋的神奇能力可从人类的梦、幻想、记忆创造出他们失去的珍贵东西,而心理学家很快地也被海洋影响,发现死去的妻子竟然复活。
海洋重造的生命是真是假?是真的话,该如何面对及相处?是假的话,该如何逃避及拒绝?这些生命是否有人权?当梦与幻想踏入现实,人类会有什么反应?「活在现实」以及科学追求的现实有多重要?相反的,科学是否能接受一个根据梦与幻想打造出来的世界?这些种种疑问展开塔科夫斯基拿手的心理战。
没有评论:
发表评论